【doc】《金鎖記》中曹七巧心理特征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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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金鎖記》中曹七巧心理特征論析 第22卷第6期 2009年12月 濮陽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 JournalofPuyangVocationalandTechnicalCollege V0l_22No.6 Dec.2009 《金鎖記》中曹七巧心理特征論析 劉旭 (濮陽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河南濮陽457000) 【摘要】《金鎖記》有"張愛玲最出色的中篇小說"之稱.《金鎖記》中的主人公曹七巧是一個由特定社會背景,周圍 環(huán)境塑造培育出來,心理和靈魂都具有獨特性乃至某種典型性的人物形象.通過分析她不同時期的心理特征和主 要表現(xiàn),以及造成她這種心理特征的原因,可以更加形象地把握曹七巧是怎樣逐

2、漸走向變態(tài)的. 【關(guān)鍵詞J曹七巧;心理特征;心理變態(tài);心理解讀 【中圖分類號]I206.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9161(2009)06—0085—03 著名翻譯家,評論家傅雷認為《金鎖記》是"張女士截止目 前最完美的作品,頗有《獵人日記》中某些故事風味."并將它 列為文壇最美的收獲之一.筆者認為,《金鎖記》的成功之處是 對主人公曹七巧變態(tài)心理的刻畫.本文通過分析曹七巧不同 時期的心理特征和主要體現(xiàn),力求探尋出她心理變態(tài)產(chǎn)生的 原因. 一 ,曹七巧不同時期的心理特征 (一)少女時代 曹七巧本是一個開麻油店的小家碧玉,雖然出身卑微,靠 賣麻油維持生計,但

3、她健康美麗,充滿青春活力,而且身邊也 不乏追求者.在麻油店里,她可以任意說笑,或略略施展奸商 的故技,而假惺惺地做著順水推舟人情.她的愿望很簡單,就 是找一個她喜歡的人,生兒育女,只要男人多少對她有點真心 也是有幸福可言的. 她原本有著正常人的人性,她也渴望被人認可,被人理 解,被人尊重.七巧年輕的時候,也有著少女的情懷,有著正常 人對美好生活的渴望和向往,十八九歲做姑娘的時候,喜歡她 的有肉店的朝祿,她哥的結(jié)拜兄弟丁玉根,張少泉,還有沈裁 縫的兒子.哥嫂貪財,逼迫她嫁給一個官宦人家害骨癆的二少 爺.她由一個"麻油店的活招牌"一躍成為名門望族的二奶奶, 由此展開了她的人生

4、悲劇. (二)媳婦時代 父母早亡,代行父權(quán)的兄長為了金錢,犧牲了她終生的幸 福,將她嫁給姜家殘廢的二公子,從此告別清貧卻平靜安詳?shù)? 生活,告Nd,戶人家平凡的快樂,承受"玻璃匣子里的蝴蝶標 本"的不幸.天性的倔強叛逆的性格,使曹七巧在宿命的羅網(wǎng) 中掙扎抵抗,希求一條精神解脫之路,卻誤入歧途,戴著黃金 的枷鎖.由黃金交易下的犧牲品淪為黃金的奴隸. 門第的觀念使她在姜公館遭到全家的輕視,歧視與凌辱, 這屋子里的人都瞧不起她.無法擺脫的出身低下的自卑感使 得曹七巧在潑辣的嘲罵,無顧忌的牢騷背后,還有刻意地奉承 討好.在姜家,她成為一個讓人避之不及的人,得不到應(yīng)有的 尊重與同情

5、.在封建舊制度舊禮教下,金錢支配一切的姜家, 根本就沒有七巧發(fā)言的余地,更不用說什么地位.對于這一 點,曹七巧也清楚地知道,新來姜府的蘭仙也"看穿了七巧的 為人和她在姜家的地位",就連那些身份比她更為低下的奴婢 也不把她放在眼里,把她當作閑談取笑的談資.至于姜家這個 大族的長輩人,就更加看不起她. 新姑爺成天躺在床上,生命萎縮,這對有鮮活生命力的七 巧是殘忍的.在這種畸形的夫妻關(guān)系的禁錮下,七巧從來未享 受人的權(quán)利與快樂,心中只有孤寂與屈辱.這在七巧內(nèi)心自然 異常痛苦,但她畢竟是二少爺?shù)钠拮?這是姜家人無法否定的 事實.七巧懂得這一點,她可以有恃無恐地進行反抗,與妯娌 吵

6、鬧,旁敲側(cè)擊,指桑罵槐,也可以將自己的委屈怨恨情緒向 比她地位低下的奴婢發(fā)泄.卑賤的境地,使她深深感到孤獨, 寂寞,焦灼,恐懼.當她開始奮力掙扎反抗這不公平的命運的 時候,意識到金錢的意義——金錢就是地位,就是權(quán)勢,就是 殘廢的丈夫無法提供的生存的安全感,封閉畸形的環(huán)境使得 她無法在外界張揚自己的生命力,強悍的曹七巧用青春和半 輩子的心血爭取到掌管經(jīng)濟大權(quán)的機會,當她將對丈夫的依 靠轉(zhuǎn)化為對金錢的依靠,就意味著她占有金錢的同時也被金 錢占有.曹七巧的生活處處驚心動魄,圍繞金錢的婚姻使她必 須壓抑本能的情欲,陪伴著"沒有生命力的丈夫",長期處于感 覺強烈的,屈辱的心理壓力中.

7、熾烈的熱情,強悍的心讓她不 甘命運的擺布,追求有情愛的生活,在小叔子姜季澤輕佻的撩 撥下,曹七巧內(nèi)心洶涌的渴望如同"發(fā)鬢上插的風涼針,針頭 上一粒鉆石的光,閃閃掣動著".當金錢與欲望發(fā)生了強烈沖 突時,她只有拼命地壓抑欲望——"拼得全身的筋骨與牙根都 酸楚了".在分家時為了保住錢,甚至不惜與姜季澤反目.當更 為尖銳激烈的金錢與情欲的沖突再次降臨時,曹七巧看到了 姜季澤為了騙錢的一切動情演出. (三)婆婆時代 到"戴了丈夫的孝,婆婆又過世了"分家之后,從奴隸到將 軍——擁有賣掉一生得來的錢.然而她的黃金之夢實現(xiàn)以后, 【收稿日期】2009一o9一O7 【作者簡介】劉旭(1

8、964一),男,河南臺前縣人,濮陽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現(xiàn)當代文學研究. 一 85— 而情欲之火變相地借金錢之欲顯形時,她喪失了人性,徹底地 套上了黃金的枷鎖變成了地道的瘋子.這時,她將別人曾經(jīng)加 給她的種種折磨,一一還給這個社會,不論是早年的情人還是 自己的兒女,成為一個完全被金錢異化的丑婦.打聽兒子同媳 婦的私情,并且還加以渲染,她故意氣死媳婦,因為在他們身 上她找不到自己青春的影子.她忌妒他們的性生活,因此近似 變態(tài)地加以報復(fù);她嫉恨女兒的愛情,挑撥離間,拆散女兒的 婚事,因為她被自己所愛的男人欺騙,因為她對男人一律敵視 的態(tài)度,使得她最終扭曲了性格,喪失

9、了人性,成為一個變態(tài) 狂. 二,曹七巧的心理特征表現(xiàn) (一)心理特征之一:對情感的需求 這里的"情感"不僅僅局限于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同情,關(guān) 心等肯定性的關(guān)系,同時也包括否定性的厭惡,排斥,蔑視等, 小說中七巧從一出現(xiàn)就不斷破壞人際之間肯定性的關(guān)系,處 處招人討厭,但這并不代表她不需要別人的肯定,只是印證了 在她的周圍沒有人同情,關(guān)心她而已.在姜家女人之間,有的 是由于出身地位而對七巧一致的歧視,厭惡,偽善等否定性的 情緒.因此,雖然明知姜季澤不是好人,但在姜家,也就他還算 愿意聽七巧的心里話,七巧對他也就懷了非同一般的向往,希 望從他那里得到些許的同情和安慰.但在求愛

10、失敗后,七巧這 份念想也斷了.就是說,即使是排斥,厭惡這樣的情感,也足以 使七巧感到可以吸引別人的注意,加重別人對她關(guān)注的份量, 這是七巧能夠也愿意達到的目的,這使她在與別人的關(guān)系中 可以由被動變?yōu)橹鲃?如果這樣的分析有一定道理的話,七巧 的心理已經(jīng)接近于主動受虐了,也就是通過主動的受苦受折 磨來保持與對象的關(guān)系,并掌握主動權(quán).這就或許能夠更好地 解釋為何七巧并不處處討好出身高貴的妯娌們,而是以自己 低微出身的教養(yǎng),談吐和姜家的女人們相處,這種自陳弱點和 向別人展示自己受苦受難的做法,和周圍人善于掩飾好惡的 偽善形成鮮明對比,無疑更會使別人不快. (二)心理特征之二:嫉恨

11、并破壞兒女的幸福 1.對兒子的畸戀 作為女人,七巧長期的性壓抑使她對兒子產(chǎn)生了畸戀,長 白對她來說,不單是兒子,更重要的是他是個"男人".這些年 來,她的生命里只有這一個男人.現(xiàn)在,就連這個男人她都保 留不住了——他娶了親.為了留住兒子,匆匆忙忙地為兒子娶 了媳婦.但兒子的婚姻簡直就是對七巧的嘲笑,七巧自己不幸 福,也不想讓別人得到幸福,她開始干涉兒子的私生活,她嫉 妒兒子和媳婦的親熱而想法設(shè)法地阻隔他們的關(guān)系,她不僅 惡言惡語打擊媳婦,還叫兒子整夜幫她燒煙把兒子牢牢栓在 身邊,討論"東鄰西舍的隱私"讓年輕的媳婦獨守空房.缺少陽 剛之氣的長白成為七巧變態(tài)人性下的犧牲品,在

12、她的誘導下, 長白完全喪失了一個男人的剛毅,成熟,變得冷漠,殘忍,整個 家里"丈夫不像丈夫,婆婆也不像婆婆"[1l.她追根究底地盤問 媳婦的性生活,將從兒子口頭上打聽到的閨房隱私在牌桌上 略加渲染,便愈加有聲有色.她變態(tài)地將兒子長白和媳婦芝壽 的性生活肆意搬弄,使媳婦成為街談巷議的話題.在她的殘酷 折磨下,長白的妻妾相繼在抑郁羞憤中死去,兒子從此不敢娶 妻.這是一個多么自私刻薄,讓人心寒的母親啊!七巧的人性 .淪落到了邪惡,可怕的地步. 一 86— 2.曹七巧對女兒的做法體現(xiàn)受虐——施虐心理 這是她在姜家長期生活所養(yǎng)成的性格,心理的延續(xù),同時 也與她作為母親和中老年女

13、人的特殊心理有關(guān).在有關(guān)的研 究中,很少有論者注意曹七巧作為中老年女人的特點,而更多 地把她對子女的虐待看成她長期性壓抑的惡性發(fā)作,更多地 予以道德指責.曹七巧對女兒長安的控制,首先是她十三四歲 的時候給她裹腳.對于七巧而言,只有在更弱小的女兒身上通 過對自己手中權(quán)力的使用,才可以領(lǐng)略到男性統(tǒng)治權(quán)力的魅 力.還有,她曾為她的兒女做出過犧牲,現(xiàn)在她要女兒也嘗到 自己所吃過的苦.她把女兒看成自己的替身,第二個自我.她 說:"這對我很有用,對你也會很有用;我就是你這么長大的, 你應(yīng)當分享我的命運."這樣的想法,所體現(xiàn)的是一種典型的 被虐后的施虐與報復(fù)心理. 后來,長安被送到女中

14、讀書,這主要是因為七巧處處要跟 姜家的大房,三房較勁,希望子女能有出息超過別人,為自己 爭面子.如果說這種競爭的心理還比較正常的話,那么,在根 本上又顯示了難以克服的病態(tài).一方面,她舍不得用自己爭取 來的錢財供女兒讀書,于是就借口長安丟失小件物品而大吵 大鬧,最終迫使長安只好"自動"退學;另一方面,更為重要的 是,雖然長安外出讀書不是有意要脫離母親,可是在七巧看 來,自己還是被這個替身拋棄了——這無疑是一個忘恩負義 的表現(xiàn),同時也是對自己的逃避與反抗——這尤其使曹七巧 不能容忍.于是,就設(shè)法挫傷長安的逃避意志,并徹底斬斷她 與外界的聯(lián)系,將其置于自己的絕對掌控之下. 曹七

15、巧更加深刻地感到長安對自己的威脅,是在長安要 出嫁的時候.這時長安近30歲,因為七巧的故意拖延,她才成 了靠抽鴉片度日的老姑娘.經(jīng)人介紹,長安認識了歸國的留學 生童世舫,并與之戀愛,這是長安的一次對七巧統(tǒng)洽的主動叛 逃.長安順利定親后,引起七巧強烈不滿的是長安身上表現(xiàn)出 來的那種幸福感:"長安帶了點星光下的亂夢回來,人變得異 常沉默了,時時微笑著."這對七巧無疑是極大的諷刺.因為她 看出這是長安身上出現(xiàn)的一個"異己",這個"異己"組合曾渴 望擁有卻始終不曾擁有,所以她也絕對不允許別人擁有,不允 許其脫離自己的統(tǒng)治而擁有人生的幸運與幸福.對于長安,七 巧除了辱罵之外,還造謠誣

16、蔑,以輿論制服長安,使她主動提 出退婚.對于和長安藕斷絲連的童世舫,七巧則把他當成外來 的敵人,看成是要從她手中奪走自己的奴隸的強盜,而要予以 徹底擊敗.在請童世舫吃飯的時候,她以"一個瘋子的審慎與 機智"造謠蠱惑,破壞長安在童世舫心中的形象與地位,終于 又將長安拖回到那"沒有光的所在." 三,曹七巧心理變態(tài)的原因剖析 《金鎖記》給我們講述了一個蒼涼無比的故事,它以三十 年跨度的構(gòu)架,成功地塑造了戴上黃金枷鎖并用枷鎖劈殺幾 個人的曹七巧形象,并抓住她受制于黃金欲的情欲發(fā)展過程 及其矛盾沖突,來突現(xiàn)她那不可理喻而又辛辣狠毒的畸形變 態(tài)的一生.小說通過對曹七巧命運的描寫,深刻

17、而又真實地揭 露了金錢對人的靈魂的毒害與精神的摧殘,從一個新的角度 暴露了舊時代舊家庭的罪惡.作者把曹七巧置身于姜家這樣 一 個封建沒落家庭的背景中,抓住她變態(tài)的情欲發(fā)展過程,演 繹她的人生悲劇,探尋出她的心理變態(tài)的社會的心理的原 因. 在五四以后的新文學中,這類作品并不罕見,如巴金先生 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中就不乏此類因不幸婚姻而夭 折的女子.巴金等人在寫這類故事時,其側(cè)重點在于控訴舊式 婚姻及宗法家庭的殘酷.對于故事中的女子大灑同情之淚.但 張愛玲的側(cè)重點似乎并非如此,她表現(xiàn)了另～種觀察,她所著 力刻畫的是不幸婚姻導致一個人怎樣的心理變態(tài),或者說,

18、現(xiàn) 實的缺憾怎樣激發(fā)一個人內(nèi)心的陰暗面.一部《金鎖記》就是 曹七巧人性淪落的歷史,就是"人性的枷鎖記". 本文以弗洛伊德的理論為基點,從本能需求和社會需求 都得不到滿足這兩個方面,剖析小說主人公曹七巧在"現(xiàn)實原 則"與"快樂原則"的沖撞下,在"愛欲"與"死欲"的爭斗中,其 人性逐漸走向異化的過程.由于人的各種需求——本能需求 和社會需求都得到相應(yīng)的滿足,人性呈現(xiàn)出一種健康,圓滿, 舒緩狀態(tài);相反,當人的各種本能需求和社會需求得不到相應(yīng) 的滿足時,或者說得不到全部的滿足時,人性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 的,缺陷的,緊張的狀態(tài),處于這種狀態(tài)下的人性就是異化人 性【2I.《金鎖記》是如何

19、體現(xiàn)人性異化這一主題呢?我們從小說 的篇名談起,一個"鎖"字,將束縛人性,壓抑人性的心理學含 義形象化了,外在化了.也就是說,心理學的思想內(nèi)涵被成功 地文學化了.《金鎖記》里的七巧就是一個人性異化的形象,她 是一個被"鎖"住了的人,"鎖"在小說里有雙層含義,即七巧的 人性異化包含兩個層面,這涉及上文提到的健康圓滿的人性 必須滿足兩個方面的需求——本能需求和社會需求,因為人 這一高級動物同時具備動物性和社會性. (一)曹七巧的變態(tài)來自丈夫的病態(tài)的肉體 我們先談"鎖"的第一層含義,即由于本能需求得不到滿 足而導致七巧人性異化.本能需求包括溫,飽,性等生存的基 本需求,本能需求

20、特別是性本能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學那里 得到充分的重視,而中國古代圣人孔子也說過:"食,色,性也" 既然是人的生存本能,那么正常的食欲,性欲該是無罪的了. 可憐的七巧,當她想滿足自己這種無罪的欲望時,卻被當時社 會的倫理道德扣上了有罪的帽子.她嫁進姜家府之后衣食無 憂,可她的性需求長期處于饑渴狀態(tài).熟讀唐詩的人應(yīng)該記得 這么兩句話:"東風不予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詩里假設(shè) 要被鎖住的是大小喬的"春",而《金鎖記》里真正鎖住的是七 巧的"春","春"即青春,春心,春情,也即性本能需求.這種需 求得不到滿足會使人原本自然健康的本性發(fā)生扭曲,這就是 中國古典文學里所說的"春怨"

21、,"閨怨"積重所致,七巧便是這 樣一個"怨女". 有一次,當聽到小叔子說自己的丈夫"是個可憐的人"時, 七巧直挺挺地站起來,用尖細的聲音逼出兩句話:"你碰過他 的肉沒有?是軟的,重的,就像人的腳有時發(fā)了麻,摸上去的那 種感覺……"她又說:"天啊,你沒挨著他的肉,你不知沒病的 身體是多好的……多好的……"作品中這個細節(jié),歷來的研究 都相當注意,但大多數(shù)是七巧在欲望難以得到滿足的情況下 向小叔子表白求愛.這種成分肯定有,但筆者認為更多的還是 終日與沒有生命的肉體相處相伴而產(chǎn)生的恐懼感和焦慮感, 這是生的本能和對死的恐懼.七巧是個生命力頑強的女人,她 不愿也不可能和病人一起麻木

22、不仁,這其中必定充滿了掙 扎.對小叔子的渴望,與其說是對性的渴望,不如說是對生的, 健康的軀體和正常生活的向往.這種焦慮還在于,在傳統(tǒng)婚姻 對女性的要求中,女性作男性的附屬品"出嫁從夫"是天經(jīng)地 義的,而七巧卻偏偏沒有這個依靠,這就不能不使她在心理上 處于弱勢地位和自我保護的狀態(tài),時時懷疑被別人欺負,從而 造成敏感多疑的性格.夫妻生活的難以滿足,對健康正常的七 巧無疑是極大的戕害,這使她由凄涼,無助進而產(chǎn)生怨憤情 緒,這可以說是七巧心理焦慮的最大根源.對這種焦慮所造成 的壓力和空虛,七巧采用三種辦法予以應(yīng)付:一是用鴉片暫時 緩解和麻木自己;二是對周圍的人四處攻擊以發(fā)泄心里的

23、憤 懣;三就是與可能的異性調(diào)情甚至偷情,可是,這條路卻被小 叔子姜季澤的"一本正經(jīng)"輕易地堵死了.在七巧看來,這顯然 是與封建家族達成的"共謀",于是不得不愈加孤立地陷于絕 望之中. (二)曹七巧的變態(tài)來自不被環(huán)境認同 小說一開始就通過兩個丫頭的深夜私語交代出七巧出身 低微,而那句帶著不屑的"她也配"則道出她在姜公館連丫頭 都瞧不起的尷尬地位.姜家上下無疑都把七巧看成為一個闖 入者,投機者和異類.七巧出嫁前所養(yǎng)成的習慣和所受的家庭 教育,例如口無遮攔,嘮叨抱怨,愛說笑等都和姜家的教養(yǎng)發(fā) 生明顯沖突,對七巧而言,挫折感和不適感是不可避免的,這 對原本非常自信的她在心理上必

24、然是很大的打擊,使她在姜 家上下歧視與嘲諷中處于劣勢地位.所以,七巧的愛攻擊也正 是對這種劣勢與被動有所反映的外在表現(xiàn),這種劣勢和被動 感迫使曹七巧進行著變態(tài)調(diào)節(jié).于是,她要通過歪曲自己經(jīng)歷 的性質(zhì)來恢復(fù)自尊.這是因為,當個體不愿接受自己是軟柔無 力這一事實時,便要通過在主觀上把受到的折磨假裝成是"自 愿"的來恢復(fù)控制權(quán)并在痛苦中得到心理上的滿足.可以說, 這種不被環(huán)境認可的焦慮感無時無刻不籠罩在七巧的頭上, 而她又不得不去適應(yīng)這種痛苦的處境.正是這El復(fù)一日地與 屈辱為伴,造成了七巧人格的逐漸扭曲. f三)曹七巧的變態(tài)還來自金錢的枷鎖 對金錢的焦慮或許是《金鎖記》的題中

25、本意,這也正是夏 志清所說"她是她自己所以巴望,考慮,情感的奴隸".曹七巧 畢竟是有血有肉的人,在丈夫,婆婆去世后分家的那天,小說 這樣寫到:"今天是她嫁到姜家來之后的一切幻想的集中點, 這些年了,她戴著黃金的枷鎖,可是連金子的邊也啃不到,這 以后就不同了……她臉上像抹了胭脂似的,從那揉紅了的眼 圈而到燒熱的顴骨.她抬起手來摸了摸臉,臉上燙,身子卻冷 得打顫.她叫祥云倒了杯茶來,茶給喝了下去,沉重地往腔子 里流,一顆心便在熱茶里撲通撲通跳."在這里,作者逼真地描 寫出等待過久的七巧在愿望即將實現(xiàn)時的緊張,興奮之情.從 這里可以看出,在七巧嫁到姜家的十幾年里,在眾多的焦慮,

26、 不適,痛苦折磨中支撐她的還是對金錢的渴望以及對由金錢 帶來的支配權(quán),自主權(quán)的期待.但是,在獲得金錢以后,七巧對 金錢的焦慮并沒有消失,反而更厲害了.第一,這筆錢是她和 兩個孩子生存下去的保證,她要提防別人對她的算計,在小叔 子姜季澤試圖以情感進行圖謀時,七巧不是沒有動心,可是對 姜家家法的恐懼使她也確定姜季澤感情的(下轉(zhuǎn)第109頁) 一 87— 深度,重新設(shè)計了學生在宿舍的生活環(huán)境作為訓練他們的自 我管理和自我教育能力的一種途徑,提升了學生對物質(zhì)和文 化的理解力.要樹立宿舍所追求的一種文化理念——集體性 與團隊性,追求民主性,開發(fā)性,交流性的宿舍文化氛圍,享受 精彩的

27、宿舍文化,最終構(gòu)建一個情趣高雅,環(huán)境清新,團結(jié)友 愛,求職探索,拼搏進取的和諧的宿舍文化,以提高大學生綜 合素質(zhì),規(guī)范大學生日常行為,培養(yǎng)大學生良好行為習慣,提 升畢業(yè)生核心競爭力. 【參考文獻】 【1】曹硯輝,鄧樹勇.對高校宿舍文化建設(shè)的探討【J].廣西青 年干部學院,2007,(5). 【2】丁科,秦靜波.談大學生宿舍文化建iz[j】.科技信息, 2008,(15). 【3】陳達潔.本科生導師制的實施狀況研究述評【J】.教育理 論與實踐,20o8,(1). 【4】羅國基,周敏丹,王迎娜.近年來高校本科生導師制研究 綜述[J】.東華理工學院(社會科學版),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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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是個威脅,因為長安的出嫁,要帶走一部分財產(chǎn). 所以,即使對女兒,七巧也必然要高度戒備,以至于想方設(shè)法 拖延長安的親事. (四)曹七巧的變態(tài)也來自其生理變化 另外,曹七巧的年齡也值得注意.從年齡上算,小說中交 代長安和童世舫交往時已近30歲,可知這時曹七巧大約在 45—48歲.現(xiàn)代醫(yī)學的發(fā)展早就證明,這時期女人的心理極 不穩(wěn)定,那么,我們就有理由推測她的種種乖張行為和女性這 一 特殊時期的綜合反映密切相關(guān),從而也可推知張愛玲為什 么會如此暗示七巧的年齡.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表現(xiàn)在母親 和中老年女人身上的種種乖張心理和行為,例如對兒媳,女婿 的仇恨,對女兒成長的嫉妒,懲罰等等

30、.雖然這對于我們崇尚 天倫,講究父慈母愛的中國人來說,在心理上或許不太好接 受,但是,我們卻無法否認《金鎖記》在對中老年女性心理的刻 畫上所展示的真實性,盡管以往的評論并沒有留意這一點,甚 至也許就連作家本人也不曾意識到. (五)曹七巧的變態(tài)來自其人格撕裂 曹七巧的"瘋狂",她的"變態(tài)",她的陰險,她的丑惡,使她 成為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上臭名昭著的妻子和母親原型.七巧無 形中有了劊子手之嫌,無論她是死去還是活著,均留下不可饒 恕的罪惡,從人類社會學角度看,其實七巧是最無辜的受害 者,是哪個黑暗年代千千萬萬的犧牲品之一.她一生中最大的 悲劇在于自己明明也是黑暗社會的殉葬品,卻永

31、遠得不到別 人的諒解.現(xiàn)實的激烈矛盾將她卷入漩渦之中,她不過做了一 番掙扎而已.人是高級動物,為了求取生存,采用的方式不免 千奇百怪,首當其沖是想方設(shè)法活下來,其他的一切可以忽略 不管.換言之,在人類四種最基本關(guān)系上的矛盾,即人與社會, 人與自然,人與他人,人與自己關(guān)系的畸形脫節(jié)真正導致七巧 的人格裂變和扭曲.擺在七巧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吃人和被吃 ——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殘酷規(guī)則.結(jié)局對誰而言都是痛 苦和不公平的.七巧的自我強烈的保護意識是在最基本的生 存完全遭到破壞之后不得已而派上的殺手锏,她的情感,立 場,抉擇,手段全都圍繞一個目的——存在展開.倘若說她大 多

32、數(shù)時候喪失了人性,更多體現(xiàn)獸性,也不過是"以獸性的突 然性來彌補人性的虛虧不足".七巧為了獲取做人的權(quán)利,一 直在努力反抗,局部看來她是一個瘋子,總體看來她是最大的 失敗者和受害者,甚于長自甚于長安,甚于每一個她劈殺的 人.她就是在這種掙扎中,導致了人格變態(tài). (六)曹七巧的變態(tài)根本原因是來自社會 七巧人格異化的根本原因來自社會,在一個極端動蕩的 年代里,處于下層社會的個人,尤其是女性隨時隨地都有被吞 噬的危險.更要命的是,整個社會處于臨界狀態(tài),向后看,啟蒙 意識剛剛開悟,自由和民主的思想撩開了神秘的面紗,隱約可 見;向前看,舊的勢力和思想仍制約著和束縛著人們的頭腦, 前

33、方的路無法探測.這時七巧的難堪就來了,在舊社會賣給大 戶人家做妾也就算了;在新社會鐵了心反抗還能招來同情和 理解,甚至援助;正是交替時期的尷尬模糊了人的心志和毅 力,致使朝向哪個方向都是曖昧和恐懼,人的自主權(quán)利因而無 形消解.社會強加在七巧身上的殘酷壓力有兩重:一是戰(zhàn)爭, 一 是半殖民地半封建主義的畸形文明.七巧生不逢時,趕在改 朝換代的亂世年頭,戰(zhàn)爭摧毀了人的積極力量,安身立命淪為 虛擬的價值體系,民間諺語"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是對此 無奈的反諷. 我們通過分析曹七巧在姜家這個環(huán)境中的真實處境,以 及長期在這種生活環(huán)境中的性格,心理自身的邏輯發(fā)展,試圖 要說明的是

34、,在姜公館這個特定的現(xiàn)實環(huán)境中,七巧的各種考 慮,巴望都是具有"合理"性的,長期的焦慮積累又促使其性 格,心理發(fā)生改變,使她以主動受虐的方式去適應(yīng)姜家的生 活.也正是這種受虐心理的形成,使得她在掌握支配權(quán)以后更 加變本加厲地去虐待自己的親人,以達到心理上的某種平 衡. 文學是人學,文學根本關(guān)注的是人,是人的心理,人的靈 魂.從這一意義上來看,《金鎖記》中的曹七巧無疑是一個心理 和靈魂具有獨特性乃至某種典型性的人物形象,是一個被特 定的社會背景,周圍環(huán)境塑造培育出來的. 【參考文獻】 【1】傅雷.論張愛玲小說【M】.合肥:安徽文藝出版社,1992. 【2J段幼平.從人到"瘋子"的淪落——試論張愛玲《金鎖記》 中曹七巧人性的泯滅[J】.郴州師范高等專科學校, 20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