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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夜泊牛渚懷古》全詩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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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泊牛渚懷古》是唐代偉大詩人李白的詩作。此詩敘寫詩人望月懷古,抒發(fā)不遇知音之傷感。
夜泊牛渚懷古 牛渚西江夜,青天無片云。
登舟望秋月,空憶謝將軍。
余亦能高詠,斯人不可聞。
明朝掛帆席,楓葉落紛紛。
【注釋】
?、排d荆荷矫诮癜不债斖靠h西北。詩題下有注:此地即謝尚聞袁宏詠史處。
?、莆鹘簭哪暇┮晕鞯浇骶硟鹊囊欢伍L江,古代稱西江。牛渚也在西江這一段中。
?、侵x將軍:東晉謝尚,今河南太康縣人,官鎮(zhèn)西
2、將軍,鎮(zhèn)守牛渚時,秋夜泛舟賞月,適袁宏在運租船中誦己作《詠史》詩,音辭都很好,遂大加贊賞,邀其前來,談到天明。袁從此名聲大振,后官至東陽太守。
?、雀咴仯褐x尚賞月時,曾聞詩人袁宏在船中高詠,大加贊賞。
?、伤谷耍褐钢x尚。
?、蕭旆阂蛔鳌岸赐トァ薄旆簱P帆。
⑺落:一作“正”。
【白話譯文】
秋夜行舟停泊在西江牛渚山,蔚藍的天空中沒有一絲游云。
我登上小船仰望明朗的秋月,徒然地懷想起東晉謝尚將軍。
我也能夠吟哦袁宏的詠史詩,可惜沒有那識賢的將軍傾聽。
明早我將掛起船帆離開牛渚,這里只有滿天楓葉飄落紛紛。
【創(chuàng)作背景】
這首詩當是詩
3、人失意后在當涂之作,那時詩人對未來已經(jīng)不抱希望,但自負才華而怨艾無人賞識的情緒仍溢滿詩中。
牛渚,是安徽當涂西北緊靠長江的一座山,北端突入江中,即著名的采石磯。此詩題下原有注說:“此地即謝尚聞袁宏詠史處?!睋?jù)《晉書文苑傳》記載:袁宏少時孤貧,以運租為業(yè)。鎮(zhèn)西將軍謝尚鎮(zhèn)守牛渚,秋夜乘月泛江,聽到袁宏在運租船上諷詠他自己的詠史詩,非常贊賞,于是邀宏過船談論,直到天明。袁宏得到謝尚的贊譽,從此聲名大著。題中所謂“懷古”,就是指這件事。
【賞析】
首句開門見山,點明“牛渚夜泊”。次句寫牛渚夜景,大處落墨,展現(xiàn)出一片碧海青天、萬里無云的境界。寥廓空明的天宇,和蒼茫浩渺的西江,在夜色中融
4、為一體,越顯出境界的空闊渺遠,而詩人置身其間時那種悠然神遠的感受也就自然融合在里面了。
三、四句由牛渚“望月”過渡到“懷古”。謝尚牛渚乘月泛江遇見袁宏月下朗吟這一富于詩意的故事,和詩人眼前所在之地(牛渚西江)、所接之景(青天朗月)的巧合,固然是使詩人由“望月”而“懷古”的主要憑藉,但之所以如此,還由于這種空闊渺遠的境界本身就很容易觸發(fā)對于古今的聯(lián)想??臻g的無垠和時間的永恒之間,在人們的意念活動中往往可以相互引發(fā)和轉化,陳子昂登幽州臺,面對北國蒼莽遼闊的大地而涌起“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登幽州臺歌》)之感,便是顯例。而今古長存的明月,更常常成為由今溯古的橋梁,“月下沉吟久不歸,古來相
5、接眼中稀”(《金陵城西月下吟》),正可說明這一點。因此,“望”、“憶”之間,雖有很大跳躍,讀來卻感到非常自然合理。“望”字當中就含有詩人由今及古的聯(lián)想和沒有明言的意念活動?!翱諔洝钡摹翱铡弊郑憩F(xiàn)了詩人對過去的回憶,也暗示了這份回憶注定沒有回應,暗逗下文。
如果所謂“懷古”,只是對幾百年前發(fā)生在此地的“謝尚聞袁宏詠史”情事的泛泛追憶,詩意便不免平庸而落套。詩人別有會心,從這樁歷史陳跡中發(fā)現(xiàn)了一種令人向往追慕的美好關系—貴賤的懸隔,絲毫沒有妨礙心靈的相通;對文學的愛好和對才能的尊重,可以打破身份地位的壁障。而這,正是詩人在當時現(xiàn)實中求之而不可的得。詩人的思緒,由眼前的牛渚秋夜景色聯(lián)想到往古
6、,又由往古回到現(xiàn)實,情不自禁地發(fā)出“余亦能高詠,斯人不可聞”的感慨。盡管自己也象當年的袁宏那樣,富于文學才華,而象謝尚那樣的人物卻不可復遇了。“不可聞”回應“空憶”,寓含著世無知音的深沉感喟。
“明朝掛帆席,楓葉落紛紛?!蹦┞?lián)宕開寫景,想象明朝掛帆離去的情景。在颯颯秋風中,片帆高掛,客舟即將離開江渚;楓葉紛紛飄落,象是無言地送著寂寞離去的行舟。秋色秋聲,進一步烘托出因不遇知音而引起的寂寞凄清情懷。
詩意明朗而單純,并沒有什么深刻復雜的內容,但卻具有一種令人神遠的韻味。這種神韻的形成,離不開具體的文字語言和特定的表現(xiàn)手法。這首詩,寫景的疏朗有致,不主刻畫,跡近寫意;寫情的含蓄不露,不道破說盡;用語的自然清新,虛涵概括,力避雕琢;以及寓情于景,以景結情的手法等等,都有助于造成一種悠然不盡的神韻。李白的五律,不以錘煉凝重見長,而以自然明麗為主要特色。此篇行云流水,純任天然。這本身就構成一種蕭散自然、風流自賞的意趣,適合表現(xiàn)抒情主人公那種飄逸不群的性格。詩的富于情韻,與這一點也不無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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